外婆

發現之前的隨筆，這一年來死亡似乎變得離我很近，就是從去年外婆開始的吧。

那是我即將離開維也納的那一天早晨，收到家裡群組的訊息，外婆走了。震驚無助難過的情緒瞬間湧上，眼淚也簌簌地落下，急忙打電話給妹妹問狀態，不敢打給媽媽，怕這個當下他還無法接受反而更覺得受傷，妹妹不接電話後來還是偷偷撥一通電話給媽媽，接了起來已是泣不成聲，這個時刻好像什麼都不該說，也不可能不難過，我只是想讓你知道，我即使在遠方，仍然陪著你。

獨自一個人坐在青旅樓下的公共空間放空了一陣子，說不上是想著什麼又或是用這段時光緬懷了和外婆的相處時光吧，還有出國前去外婆家時，外婆雖然擔心卻又默默支持著替我念佛祝福的樣子，感受到一股無所不在的愛與寬容，那麼溫柔那麼輕盈卻又深深的刻劃進我的記憶，更讓我感受到愛的流動本來就不需要透過大聲喧嘩來獲得。隱微的痛著，哭是必然的，卻也是健康的陪伴，而不安慰本身就是一種溫柔。

又想起那個陰天下午，整個布拉提斯拉瓦沈浸在一股灰濛濛的氣氛下，感覺快要下雨了。我一個人在街道上走著，一間外觀天藍色的教堂並未開放，卻仍能讓人透過柵欄望向教堂內的景象，突然之間悲傷襲捲，就一個人在門旁的椅子上痛哭了起來，借住在大學同學家但不希望影響她的心情，這件事在那個當下我也只收在心裡，持續感受著外婆的支持，感受著外婆的愛，感受著外婆的寬容，感受著外婆的心不再跳動了，可她的身影仍存在我們記憶裡。